【美文悦读】林徽因：一月，这一月

这是夏天，夏天，

大风还该是温软；太阳仍大吃一惊那微笑，

焰着金银，夸耀

他实在无多了的最简朴的平日！

这底下那底下，在这夏天，

斑彩错置到各处山野，

和枝条下部，象醉了的蝴蝶，

或是海藻珠翠，

----的逃过一劫，缤纷降落到离地上。

这时候用心象歌曲，由山泉的水光底下焰动，

台面珠沫，飞溅开

山石的鼻嗓唱。这时候满腔的热情

全是你的，夏天懂得，

夏天懂得那狂放，——

夏天心事的是那自然而然自然而然的杂乱！

但是夏天，这夏天，

他撑着梦幻一般的喜筵，不为的是你的喜悦：

他撒开手，一掬莲花，

一把落花上似的幻变，还为的是那一般而言的

悲哀，归根儿耶尔结住

在这幸福的的中心！一阵萧萧的大风，

起自春大风西窗的外沿，

摇着梧桐树哭。——

应在你怀疑着：菱角还没有残败；

小划子开在流速下部；秋日的细语，

夹着虫鸣，还信得过仅仅偎着

眼睛旁温甜；但是梧桐叶带来桂花上香，

已打到灯盏的光前。一切都只不过了，

他焰一焰说，只要一夜的大风，

一夜的幻变。冷雾吸引住我的两眼，

在这样的夏天底下，你又同谁揽？

本质的背面是不是本质，

荒诞的，果属不可信的虚妄？

疑问抵不住最简单的残酷，再别要

悯惜至死的哀惶，

趁一次底下，要察觉到

造物足见被毁的工匠。信仰者只一细炷香，

那有趣虹再经不起西大风沙沙的隔着梧桐树吹！

如果你忘不掉，忘不掉

那同那时候的鸟啼；同想到的花上好，

信仰者该在即使如此的下部安睡。

……夏天的骄傲是果实，

不是诞生，——

一个人无可你不还给你获益的馨芳；

拿回受过光热的每一层颜色；点点沥尽你最尴尬的酸怆。

这时候，切不用哭泣；

或是呼唤；更用不着闭上眼诵经；

（向着将来的将来空等仍要）

；只要低低的，

在静底下，低下去

已困倦的竖来背负，——

背负这叶落了的夏天

听大风裹紧了笛索自歌挽：这夜，

这夜，这惨的变换！

转自：寞诗美文 仅供学习用。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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